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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母養我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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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/30/2014 4:43 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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类别: 亲情至爱
爺爺、父親和我都曾有過兄弟,不幸的是,那些兄弟不是病逝無後,就是早早夭折,挨到我已是三代單傳的獨苗。
這在七十多年前的中國鄉間,是件很讓人揪心的事,一旦獨苗不保,一門香火也就斷了,那可是不堪設想的千古遺恨。所以母親為了撫養我長大成人,傾注了她後半生的全部心血,並為此採取了一些特別措施。
母親為我做的第一件事,是請拉著二胡走村串戶的瞎子先生給我算命。也巧,那些算命先生一致認定我五行缺水,要慎防不測。母親憂心忡忡地問:「有沒有應對的辦法呢?」那先生翻了翻瞎眼,略作思考後壓低嗓子說:「少不得要破點財。這樣,你拿出十個銅板,我給你兒子改個好名字,他就無病無災了。」母親重負頓失,痛痛快快用十個銅板,換來了我這千秋萬代都不會鬧水荒的名字。
水是不缺了,但這命真能保住?改名不久,母親又想出兩個辦法來化解這一疑慮。首先,在我頭頂留根辮子,把我當成女孩子來養。她聽人說過,女孩子命賤,閻王爺都不待搭理;然後再為我套上一個銀項圈,我老家的方言管銀項圈叫「狗框」,也就是說,母親把我賤成女孩還嫌不夠徹底,遂進一步把我賤成狗。
護子心切的母親做到這一步還覺得不保險,又使出了更加有力的一招,把我許給一個經常到我們村討飯的老太婆做乾兒子。那孤苦的老人總有六十多歲,灰白的頭髮散亂不堪,又黑又髒的臉上布滿皺紋,穿一身補丁的粗布衣褲,一手挽著破竹籃,一手提著打狗棍。
老人每到我家門口,總要坐下來歇腳,看看我。我母親也就趕緊抱出我,要我喊她乾媽;她也咧著沒牙的嘴,要把她討來的飯分給我吃。這時候,我真是嚇得三魂丟了兩魄,直往我母親的懷裡鑽。現在推想,母親當時一定以為乾媽越窮越醜,我就越好養,根本沒想過我一見她就會驚恐萬分。
如今,乾媽的白骨已不知拋向何方,我父母也於多年前相繼謝世,我十歲時從頭上剃下來的那根辮子、從脖子上取下來的那個銀項圈,也都在坎坷的人生旅途丟失,只有母親毫不痛心花錢給我買的名字「海生」,伴隨我至今。 - 情感文/鄧海生 (世界新闻网)
by 消息中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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