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媽媽娘家的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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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/14/2014 5:09 p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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类别: 亲情至爱
在許多收集成冊的相本中,其中一本裝的是我自幼以來的點點滴滴,還有母親幼時和外婆、姨媽的照片。從我懂事以後,媽媽常會指著照片中的人,把思緒拉回她娘家,和我說故事,思念之情溢於言表。
先從外婆說起,照片中的她,上身穿著質地非常好的白色小鳳仙裝,配上黑色及地長裙,烏黑的頭髮整齊往後梳髻,腳邊有一隻白色長毛小狗陪伴在側,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太太。外婆那時才四十歲,打扮顯得老氣,母親卻說那個年代就是這樣。
外婆長得和藹可親,慈眉善目。母親出生在上海富裕家庭,外婆生了九個孩子,母親是最小的,兩位姨媽都比母親大八歲以上,玩不到一塊兒,只能和大兩歲的哥哥玩,整天在屋頂上奔跑玩耍,脾氣暴躁又任性,不愛讀書卻聰明絕頂。母親讀到小學三年級就罷讀,認為讀夠了,大人只能任她在家跟著兄姊認字,竟能寫出一手好書法。
外婆過世前,最不放心的就是母親,在病榻上緊握母親的手說:「妳脾氣太壞,將來會吃虧。」我覺得母親是幸福的,因為從我懂事以來,我看到的是父親寵愛、包容著母親,處處設身處地為她著想。爸爸常對我說:「媽媽是有人伺候的大小姐,嫁給我一個沒積蓄的公務員,真難得!」
這些泛黃的老舊照片都是彩色的,可見那時外公經濟寬裕,媽媽指著二位姊姊的照片告訴我,大姨媽是美女,命太苦,遇人不淑想不開,二十幾歲就氣病死了。我看著大姨媽的照片,精緻的五官、粉嫩的皮膚、薄薄的櫻桃小嘴,十足美人胚子。
二姨媽身體瘦弱,個性軟弱,是個老好人,雖然嫁個有錢的銀行總經理,衣食無慮,但似乎不快樂,總是鬱鬱寡歡,常常坐專屬的三輪車到我們家和舅舅串門子。母親常知足地說,「我們家雖經濟拮据,但生活單純愉快。」
母親不愛打扮,但天生麗質,生兒育女後都是穿二姨媽不穿的旗袍,有的還是全新的。她身材高䠷皮膚白皙,配上無袖旗袍,氣質出眾,又能吃苦耐勞;父親特別知足,深怕母親受委屈,而母親總說父親一肩擔起家中用度,已夠愁煩了,能省就省。母親常自己動手為我們做衣服。
母親小時候住在租界,很安全,可是常常半夜會聽到日本軍載著一車哭喊淒厲的女人,在馬路上呼嘯而過,母親一邊唾罵,一邊嚇得躲在外婆懷裡。父親晚年省吃儉用為母親留下一筆養老金,他身體不好,但從不讓母親擔心,每天一早六點準時起床去河邊踩石子作鍛鍊,從不間斷,也許父親認為會比母親先走一步,所以提早安排母親的後半生。
母親過世前仍常看娘家的照片,當我想念母親時,也會拿出來看。我好希望母親再和我說那些動人的故事,總希望母親到夢中來為我解答。現在再看這本相本,雖只是模糊的記憶,但仍是最溫馨的回憶。 - 情感文/君惠 (世界新闻网)
by 消息中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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